七律●長征(1935年10月)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
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
【釋讀】英雄史詩
王瓊
1935年9月22日,黨中央在哈達鋪召開會議,毛澤東回顧長征的歷程:“自從去年我們離開瑞金,過了于都河,至今快一年了。一年來,我們走了兩萬多里路。打破了敵人無數(shù)次的追、堵、圍、截。盡管天上還有飛機,蔣介石做夢也想消滅我們,但是我們過來了,過了江西、湖南、廣西、貴州、云南、四川,過了金沙江、大渡河、雪山、草地,過了臘子口,現(xiàn)在坐在哈達鋪的關(guān)帝廟里,安安逸逸地開會了,這本身就是個偉大的勝利。”
1935年10月2日,紅軍在甘肅通渭召開紅軍副排級以上干部會,毛澤東在會上朗誦了這首后來成為經(jīng)典名篇的《七律·長征》,埃德加·斯諾以此詩作為《紅星照耀中國》的結(jié)尾,也使其在世界上廣泛傳誦。
“五嶺”就是南嶺,是自東至西橫亙江西、湖南、廣東、廣西、四川五省的一系山脈,最大的五個山嶺是大庾嶺、騎田嶺、萌渚嶺、都龐嶺和越城嶺,故稱“五嶺”。烏蒙山自云南祿勸縣起,東北向走入貴州,至湖南止,稱“烏蒙山脈”。
金沙江是長江的上游,因高山形成落差,浪高水急,波濤洶涌。而在大渡河邊,一個80多歲的老頭子曾對紅軍指揮官說:“太平天國的石達開就是帶著軍隊走這個地方,結(jié)果全軍覆沒?,F(xiàn)在你們的隊伍從這里走,我看也過不去?!睘榱俗柚辜t軍,川軍瀘定守軍撤掉了橋板,只有赤裸的鐵索。幾十個敢死戰(zhàn)士用手腳圈住鐵索,在敵人密集的火力中如螞蟻般倒懸著向?qū)Π杜逝?。“飛奪瀘定橋”成為中國革命史乃至人類戰(zhàn)爭史上了不起的奇跡。
夾金山終年積雪,氣候變化無常,空氣稀薄,人跡罕至。“大雪山,大雪山,只見人上來,不見人下來。”當?shù)厝罕娛沁@樣形容雪山自然條件的惡劣。1935年7月17日早晨,毛主席喝完一碗熱氣騰騰的辣椒湯,身穿夾衣夾褲,手持木棍,沿著前面部隊走出的又陡又滑的雪路,向山頂攀登。他把唯一的黃驃馬讓給病員和體弱的女同志使用,并且說:“多有一個同志爬過雪山,就為革命多保存了一份力量!”走到半山,氣候驟變,冰雹劈頭打來。他拉著戰(zhàn)士的手前進,同時囑咐大家:“低著頭走,不要往上看,也不要往山下看,千萬不要撒開手!”一會兒,冰雹停止,但越近山頂空氣就越稀薄,一些體力弱的戰(zhàn)士一坐下去就再沒有起來。毛澤東當時對坐在雪地里休息的警衛(wèi)員戴天福說:你坐在這里非常危險,來,我背著你走。警衛(wèi)員吳吉清搶先把戴天福背起,在主席的幫扶下翻越了夾金山。
1935年12月,毛澤東在《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中總結(jié)長征的勝利時寫道:講到長征?請問有什么意義呢?我們說,長征是歷史記錄上的第一次,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歷史上曾經(jīng)有過我們這樣的長征嗎?十二個月光陰中間,天上每日幾十架飛機偵察轟炸,地上幾十萬大軍圍追堵截,路上遇著了說不盡的艱難險阻,我們卻開動了每人的兩只腳,長驅(qū)二萬余里,縱橫十一個省。請問歷史上曾有過我們這樣的長征嗎?沒有,從來沒有。長征又是宣言書,它向全世界宣告,紅軍是英雄好漢,帝國主義者和他們的走狗蔣介石等輩則是完全無用的。長征宣告了帝國主義和蔣介石圍追堵截的破產(chǎn)。長征又是宣傳隊。它向十一個省內(nèi)大約兩萬萬人民宣布,只有紅軍的道路,才是解放他們的道路。不因此一舉,那么廣大的民眾怎會如此迅速地知道世界上還有紅軍這樣一篇大道理呢?長征又是播種機。它散布了許多種子在十一個省內(nèi),發(fā)芽、長葉、開花、結(jié)果,將來是會有收獲的。總而言之,長征是以我們的勝利、敵人失敗的結(jié)果而告結(jié)束。誰使長征勝利的呢?是共產(chǎn)黨。沒有共產(chǎn)黨,這樣的長征是不可能設(shè)想的。中國共產(chǎn)黨,它的領(lǐng)導機關(guān),它的干部,它的黨員,是不怕任何艱難困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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